每周一星:陈树湘——永远的丰碑

来源:服装工程发布时间:2021-05-10浏览次数:384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离开中央革命根据地进行战略大转移,这就是后来震惊中外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长征一开始,红五军团便作为全军的后卫,而红五军团的第三十四师则又奉命作为军团的后卫,不但担任掩护全军团的任务,而且还特别要为两个庞大的中央纵队殿后。

红三十四师是由闽西地方红色武装逐渐发展演变而来的,师长陈树湘1905年1月30日出生在湖南长沙福临镇一个贫苦的佃农家庭,9岁就给地主放牛、割草当童工。1914年,因家乡遭大旱,颗粒无收,无法生存,全家人外出逃荒,流落到长沙小吴门外陈家垅,父子租地种菜,为贫苦菜农。

1919年,年方14岁的小菜农陈树湘就踊跃参加由毛泽东所创立的新民学会发动的长沙反日爱国运动。1921年前后,毛泽东、杨开慧从事建党活动,居住在长沙清水塘,陈树湘因常去清水塘挑水、送菜,因而结识了毛泽东、何叔衡等一批湖南早期革命家,在他们的影响下而萌发了投身革命的思想。1922年秋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5年7月,经滕代远、周以栗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始了他的革命生涯。1926年7月,同长沙近郊一批农民协会骨干一道积极协助北伐军攻打长沙的战斗,夺取溃兵步枪10余支,组建了一支农民自卫武装。

1927年,“马日事变”后,长沙一片白色恐怖,陈树湘潜至武昌叶挺部新兵营当兵,后调任国民政府警卫团第四连排长。同年9月,随部在江西修水参加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秋收起义,并随起义部队上井冈山。

红四军成立后,陈树湘历任红四军三十一团七连连长、特务连连长、特务营党代表和二纵队四支队政委等职,参加井冈山根据地历次反“围剿”战斗和开辟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的斗争。

1930年1月至1933年6月,陈树湘先后任红军(长)汀连(城)独立团团长,福建省军区独立第七师、独立第九师师长,红十九军五十四师师长。后红十九军缩编成红三十四师,他由师长“降”为一0一团团长,但他没有任何怨言。

1933年7月,在宁化与清流交界的泉上一役中,陈树湘率部在雾阁地区设伏,全歼敌援兵一个团。接着,在配合红四师攻占清流县城的那一战中,又击溃敌一个增援团。

1934年3月,战功卓著的陈树湘被任命为红三十四师师长。在第五次反“围剿”战斗中,陈树湘指挥全师在泰宁一线多次击退了3万余众国民党军的进攻,完成了牵制敌军的重任。在泰宁与建宁交界的梅河口防御战中,率部连续作战7天6夜,大量歼灭敌军,阻滞了敌军的攻势,后又奉命接连在建宁、石城、兴国等地阻击敌军。

1934年10月6日,陈树湘奉命率红三十四师撤至兴国县城以南二十里处设防,不久遵照中革军委指示,随红五军团接替红一军团的防务,继续阻击向南推进的敌人。10月9日,即中央红军战略大转移的前一天,红三十四师遵照中革军委命令,秘密向于都开进,在鲤鱼坝设防,掩护中央机关两个纵队和红军主力军团从瑞金、兴国向长征集结地域于都开进。

10月18日,陈树湘奉命率部移师于都,掩护中央两个纵队和中央红军主力渡过长征第一河——于都河。此后,陈树湘率全师作为后卫部队开始参加长征。

1934年10月23日,陈树湘率红三十四师在安息和古阪反击尾追的粤军第一军,保证了中央两个纵队和红军其他部队顺利地通过信丰河,突破了敌军第一道封锁线。

11月25日,中革军委发布了抢渡湘江的战斗命令。26日,红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参谋长刘伯承,在道县仙子脚单独召集正在潇水西岸葫芦岩至岑口渡一线阻止敌军过潇水的红三十四师团以上干部紧急会议。董振堂表情严峻地说:“同志们,蒋介石在得知我军有强渡湘江,到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意图后,任命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为追剿军总司令,调集刘建绪、薛岳、周浑元、李云杰、李韫珩五路中央军,又重金收买广西军阀李宗仁、白崇禧和广东的陈济棠,加上湘军,共26个师30万人马在潇水至湘江这个盆地上,布下一个袋形阵地,形成第四道封锁线。企图在湘江以东地区,彻底消灭我军!我军现在正处在敌人的袋形阵地之中,危在旦夕。”接下来,董振堂严肃地宣读了中革军委的命令,命令要求红五军团第三十四师留在原地“坚决阻止尾追之敌”,以掩护行动缓慢并且走了弯路的第八军团,同时担任整个中央红军的后卫,掩护主力红军和中央机关两个纵队安全渡过湘江。中革军委的命令还特别指出:“万一被敌截断,返回湘南发展游击战争”。最后,董振堂号召:“在党和红军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为了党和红军,希望红三十四师全体指战员要坚决完成中革军委赋予的光荣任务”。

在董振堂讲完话后,刘伯承先亲切地拍拍陈树湘的肩膀,充满深情地叮嘱道:“你们既要完成这一伟大而又光荣的任务,又要做好万一被敌截断后孤军作战的准备!”刘伯承说完,陈树湘带领全师与会干部庄严宣誓:“请军团首长转告朱总司令、周总政委,三十四师坚决完成军委交给的任务,为军团争光!”此时此刻,红五军团三十四师的命运已成定局:在整个湘江东岸的敌情日益严重的时刻,中央红军数万人的后卫掩护任务便落在了这个师的身上。

散会后,陈树湘在路上就给各团布置了战斗任务。然后就率领全师在延寿、岭秀一带抗击湘粤两敌的追兵,掩护大部队从道县与江华间安全渡过潇水。

在红五军团主力离开道县西进后,陈树湘命令一0 0团先行一步,向灌县方向急行军,去接替红三军团六师在那里的阻击阵地,以便让红六师去追赶红三军团主力部队。然后,陈树湘带领一0一团和师部机关在前,师政委程翠霖带领一0二团跟随,在掩护红八军团西进后,便前往文市镇和水车一带建立阻击阵地,以阻止敌军追兵。

11月28日,天气异常阴冷。陈树湘指挥红三十四师在湘江东岸、广西水车一带山上刚建立起阻击阵地,敌人就潮水般地尾随而至。中央军周浑元部更是红三十四师的老对手,早在第五次反“围剿”中,就吃过陈树湘的败仗。这次,他认为红军已兵败如山倒,决心一洗往日的耻辱,好在蒋介石面前邀功请赏。陈树湘面对气势汹汹的顽敌,毫无惧色。他镇定自若地指挥红三十四师官兵沉着应战,奋力抵抗,打退了周浑元部及大批其他敌人的一次又一次冲锋。

11月29日,红三十四师在中央纵队后面的文市以东地区,继续与追击的国民党中央军周浑元部展开了战斗。

掩护红军强渡湘江的战斗打得十分艰苦和残酷,当渡江战役打响后,陈树湘先率部与尾追之敌中央军李云杰部及地方保安队频频交火,一路激战。后来,敌军从四面八方赶来,空中有几十架飞机侦察轰炸,地面上南有桂敌夏威部,东有李云杰部,北有中央军薛岳、周浑元、罗卓英部,面对十几倍于己的敌人和即将展开的殊死战斗,陈树湘与政委程翠霖、参谋长王光道、政治部主任蔡中等师领导镇定自若,指挥全体指战员从三面死死顶住敌人,一次又一次打退敌人的进攻。他们就这样前后鏖战4天5夜,终于为中央两个纵队及红军最后一支部队——红八军团顺利渡过湘江赢得了时间。

1934年12月1日下午,在中央两个纵队全部渡过湘江之后,红三十四师脱离五军团建制,直接归中革军委指挥。

陈树湘指挥的红三十四师胜利地完成了后卫任务,受到了党中央和中革军委的高度赞扬,但他们为此也付出了重大的牺牲和巨大的代价,全师原有的6000多人锐减到不足1000人。陈树湘接到中革军委最后一道命令是:“立即向湘江渡口转移,并且迅速渡江”。 但是,红三十四师的阻击阵地距离湘江渡口至少还有75公里以上的路程,且通往湘江渡口的所有道路都已被敌人完全封锁。红三十四师已被敌人截断在湘江东岸,无法渡江追赶主力。

国民党军很快就发现了这支孤立无援的红军部队,于是,各路大军立即从各个方向向红三十四师合围而来,红三十四师处在了敌人四面包围中。

12月1日,夜幕降临的时候,陈树湘指挥红三十四师开始突围。红军官兵与迎面扑来的国民党军激战整整三个小时,师长陈树湘在令人喘不过气的硝烟中向全师宣布了两条决定:一、寻找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到湘南发展游击战争;二、万一突围不成,誓为苏维埃共和国流尽最后一滴血!陈树湘命令把所有文件烧掉,然后率领红三十四师向东走去。这与中央红军远去的方向完全相反——红三十四师真的要去群众基础较好的湘南打游击了。战斗持续到深夜,红三十四师的部队已被敌人切割成数块。陈树湘带领的100多名官兵,在向东突围的过程中始终无法摆脱敌人的重重围堵。

因为总是处在后卫位置,沿途的粮食都已被前面经过的部队筹集一空,三十四师已断粮多日,但饥饿难耐的官兵们依旧要时刻处在战斗状态中。险恶的敌情令他们没有精力去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也没有时间坐下来哪怕打片刻的盹。桂北秋雨连绵,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红三十四师官兵身上的单衣都已破烂不堪。

12月2日,陈树湘率部翻越海拔1900多米的宝盖山,欲从凤凰嘴强行徒涉湘江。这是能争取渡江的唯一机会了,不料,又遭到敌四十三、四十四两师猛烈阻击。在敌一次次炮火猛攻下,阵地弹片啸叫,血肉横飞,鲜血和泥灰凝固在一起,使整个山头变成了紫褐色。非但没有能打退敌人夺得徒涉点,反而使部队伤亡100多人。特别是师政委程翠霖、政治部主任蔡中和两位团长在这次战斗中相继阵亡。剩下的七八百人,又被敌人冲散了。陈树湘果断决定,退进都庞岭,暂时立足,等待时机。他命令一0 0团掩护,他和参谋长王光道分别率一0一、一0二两团拼死冲杀,这才突出了重围。

12月9日,红三十四师余部200多人,辗转到达都庞岭道县境内的空树岩村,在村里进行短暂的休整。第二天,大批民团像疯狗似的从灌阳方向追来。陈树湘为保存实力,避开敌人,沿都庞岭山麓向南退却。在道县清水塘镇小坪村附近,遭到道县保安团团长唐季侯部的截击。经过半日激战,将敌人打退后,沿江华、江永、道县三县边界继续前进。

12月12日早晨,陈树湘率余部经江永的上江墟,道县的田广洞、立福洞,到达江华桥头铺附近的牯子江渡口。陈树湘见渡口雾气腾腾,死一般寂静,根据多年积累的作战经验,他判断此处可能有敌军设伏。于是,他命令部队作好战斗准备,抢渡牯子江。当渡船行到河心时,果不其然,埋伏在对岸的江华民团突然向渡船开枪了。陈树湘命令一个班用机枪还击,他则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站在船头上指挥部队快速抢渡。江华民团头子发现陈树湘是红军指挥员后,命令一个枪手瞄准了陈树湘,一枪打下来击中陈树湘的腹部。陈树湘忍着剧痛,坚持指挥部队抢渡。过江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战士们用担架抬着他在飞蝗般的子弹中奔跑。流血不止、脸色惨白的陈树湘躺在担架上指示战士由江华界牌向道县四马桥方向退却。

12月14日,当红三十四师余部来到道县四马桥附近的禾田村时,遭到道县保安团一个营的拦截。当陈树湘最后一次集合阵地上的战士清点人数时,仅剩的一个连长向他报告说:“我们现在还有53人,15名轻伤员,7名重伤员。枪支有余,然而子弹只有103发……”陈树湘听到这些,沉默思索了半天没有吱声。这位连长又说:“师长,趁现在还有一点兵力,我们掩护您突围吧。”战士们齐声喊道:“师长,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要保护首长冲出去。”陈树湘回答道:“同志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师长、连长、战士之分了,我们全是战士,我们要并肩战斗,宁死不做俘虏!”说完,他又昏迷过去了。

激烈的枪声,惊醒了昏迷中的陈树湘,他强忍巨痛,在两个战士的扶持下,指挥战斗。在打退道县保安团那个营的进攻后,陈树湘再次昏迷。战士们看着师长痛苦的神情,心中如油煎、刀绞般的难受。突然,一个战士大吼一声:“跟敌人拼了,为师长报仇!”说完,拿起枪就要往山上冲,其他战士也积极响应。陈树湘被一阵喧哗声惊醒,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后,便拼尽全力大喊:“回来,不准蛮干!”战士们听到师长的命令,赶紧围在师长身边。泪水挂在战士们的腮边,但谁也没有哭出声来。陈树湘在战士们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环视着身边这些可爱的战士,吃力地说:“怎么能跟敌人拼了呢?同志们啊,我们是毛主席亲自创建的队伍,是为穷苦大众打天下的。从秋收起义到井冈山,五次反‘围剿’那样艰苦的环境,我们都不怕,难道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吗?”陈树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重心长地说:“敌人的目的就是要消灭我们,恨不得我们跟他们拼,我们怎么能上敌人的圈套呢?看来,原路退回已不可能了,大家作好准备,冲出去,到前面牛栏洞汇合。然后,到九嶷山区打游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陈树湘说到这里,伸出惨白而冰凉的手,与参谋长王光道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良久,师长对参谋长说:“老王,你是老同志、老党员,我把这支队伍交给你,你一定要将他们带出去!”王参谋长哽咽着说:“师长,我们一起走!”陈树湘勉强地笑笑,说:“环境这么恶劣,我这个样子,能冲出去吗?你带部队突围,我掩护。冲出去一个就是为革命保存了一份力量!”

部队且战且走,来到银坑寨,再次被紧追的道县保安团那个营给黏住。陈树湘用绑腿带死死地扎紧伤口,毅然决然地挣扎着站起来,端起一挺机枪,带着两个警卫员和机修员占领银坑寨附近的洪都庙。

敌人进攻开始了。这时已不仅是那一个营的保安团部队了,而是江华、道县、宁远三县的保安团。敌人从四面蜂拥而上,狂叫着扑向洪都庙。陈树湘他们几个人依据洪都庙的有利地形,阻击敌人,掩护其他同志突围。机修员牺牲了,陈树湘知道,事态已到了极端严重的地步了。为了不拖累大家,他再三挣扎着要从担架上下来,战士们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他几乎带着恳求的口吻说:“我的好战友,你们抬着我能冲出敌人的封锁线吗?现在重要的是保存革命力量,你们都是革命的火种,要想尽一切办法冲出去!”可战士们怎么会丢下自己的师长不管呢,仍“强迫”他躺在担架上,抬着就走。不一会儿,抬担架的两个战士也中弹倒地,陈树湘从担架上滚下来,另外两个战士又赶来扶他,被他一掌推开,严厉地命令道:“不要管我,赶快撤退!”他的枪声吸引了敌人的火力,那几个战友脱险了,可他却没能冲出去。

由于失血过多,陈树湘再次昏迷过去。朦胧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苏醒过来,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成了敌人的俘虏了。

敌人为抓到一名红军官长而欣喜若狂。在四马桥坐镇指挥的道县保安团一营营长何湘,命令将陈树湘抬到一爿布铺里,为他找医送饭,企图从陈树湘口中得到红军的情报。陈树湘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毫不动摇地拒医绝食,坚持和敌人面对面斗争。何湘无奈,只好于1934年12月18日拂晓,将陈树湘放在担架上,由他本人亲自监督抬往道县县城。上午8时,当行至道县蚣坝镇石马神村附近将军塘时,躺在担架上的陈树湘从昏迷中醒来后乘敌不备,咬紧牙关,忍着巨痛,用手从伤口伸入腹内,抠出肠子,使尽全力,大吼一声,绞断了肠子,壮烈牺牲,时年29岁,实践了他“为苏维埃共和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豪迈的铮铮誓言!

凶残的敌人割下来他的头颅,先在当地示众,同时杀害了他的警卫员。当地百姓为其壮举所感动,在夜里悄悄地将陈树湘没有头的遗体和他的警卫员一道掩埋在潇水河畔,成了当地无人不晓的双坟。

后来敌人在查明了陈树湘的真实身份后,为了邀功请赏,便将他的头颅装在一个竹篾篓里,送到长沙何键的剿匪司令部。何键命人将陈树湘的头挂在长沙小吴门外中山路口的石灯柱上示众数日。

红三十四师指战员几乎都死在沙场,只有极少数几个人冲出重围。英雄的红三十四师战功至伟,悲壮之烈,将永远铭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陈树湘无子嗣,妻子陈东江早亡。现在陈氏一门已没有任何亲属,连旁系亲属也没有了。陈树湘烈士纪念馆里陈列的烈士塑像,那是他的战友韩伟将军,请雕塑美术家按照他的指点创作出来的。

韩伟将军湖北黄陂县人,与陈树湘相识于秋收起义。当时二人同在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一团三营九连,陈任二排长,韩任三排长。在后来三湾改编、井冈山斗争,以及转战赣南和闽西,建立中央苏区和历次反“围剿”斗争中,两人始终并肩战斗。他们曾在一个营分任两个连长,也曾在一个师分任两个团长,还曾在红十九军分任两个师长。长征前夕,红十九军缩编为红三十四师,后来由陈树湘任红三十四师师长,韩伟任该师一0 0团团长。建国后,韩伟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开国中将,于1992年去世。韩伟将军在晚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的生死战友陈树湘。

韩伟将军的儿子韩京京和儿媳张微微,遵照父亲的临终嘱咐,于2013年6月14日由北京专程来到湖南道县潇水河畔陈树湘师长殉难地祭拜先烈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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